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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镇化的意义ppt(城镇化的意义课件)

2023-05-07 08:51分类:看盘技巧 阅读:

2020年,新冠疫情暴发,像大多数人一样,汪民安被困在家中,“呆着”,在无法做什么的状况下,汪民安充分发挥了“去做”的潜能。过去几年的写作,在今年集中出版。除了两本旧书重印之外,汪民安今年还有3本新书出版。

七月出版的《论爱欲》脱胎自他尚未写完的另一本有关生命哲学的书,“爱欲”是其中的一章,但“写着写着,太长了,写了16万字,就索性单独拿出来出一本”。10月份刚刚出版的《情动、物质与当代性》,是他近几年来在主题和思考上有关联的论文合集。还有一本是下个月即将面世的艺术评论集《绘画反对图像》。几本书串起了汪民安过去十多年内的理论趣味变化:从身体到情动,从空间到物质,从后现代到当代性。

《情动、物质与当代性》,汪民安著,胡杨文化|山东人民出版社,2022年10月。

乍看之下,这些主题似乎很贴合当下文化研究的学术潮流走向。但在《情动、物质与当代性》一书的“后记”里,他却说:“我并不是受到情动转向和物质转向这样席卷性的理论潮流的挟裹而去写,我也没有依照严格的理论模式去从事我的研究。相反,我是出于经验、兴趣以及某种理论直觉去写作的……我抱有这样一个理想:激活理论,让它流动起来,并且可以到处运转,甚至将它拖到我也无法预料的地方。我相信,将理论进行封闭性的还原解释实际上是对理论的扼杀。”

事实也的确如此。身为学者,汪民安对理论的探索并不完全是去寻求对理论的准确“解释”,他更关心理论是否有趣,关心它如何被出人意料地重读和运用。在学术研究和写作之外,汪民安有着多重身份,他做过编辑,主编过系列丛书,拍过两部论文电影,也策划过艺术展览。

此外,他还是“一个每周都必须上课”的教师。在知乎“如何评价汪民安”的问答词条下,一位用户这样答道:“汪老师讲课的时候刚开始喃喃私语,然后开始遁入一种迷狂中,语句很长,充满韵律,带着湖北口音,他的演讲和上课很吸引人,他说话的韵律有着一种别样的魅力。”

今年10月,借着最近的新书出版之际,我们和汪民安做了一次采访。采访后,我们还去蹭了一堂汪民安的文化理论专题课。而汪民安的授课风格,如他的研究与写作,也是情动式的,没有PPT,也没有什么板书,就坐在那里讲述,像是回到哲学的口语源头,情感不断起伏,穿行于理论与现实之间。同学在下面一边听着一边飞快地记着笔记。

汪民安,1969年出生于湖北新洲。清华大学人文学院教授。主要研究领域为批评理论,文化研究,现代艺术和文学。出版《福柯的界线》《尼采与身体》等十几部专著;最新著作是《论爱欲》《情动、物质与当代性》。

每周三晚上7点前后,汪民安会准时出现在清华大学第六教学楼三楼的一间教室门口。这门课是汪民安这学期的主要教学安排,一周三个课时,面向本科生的《文化理论专题》。

一间容纳60人的教室挤得满满当当,有学生提前两个小时来占位置。教室过道上也放满了从其他教室搬来的凳子。因为疫情,有学生无法到场,只能线上接入。教室里大概有一半是旁听生。汪民安眼睛不太好,辨识面孔的能力很差。他也搞不清楚谁是旁听生谁是选课生。一学期下来,只对前排的学生有印象。

7点20分,上课铃响,汪民安从门口走上讲台。当天的pre部分是上周未完成的学生分组作业展示,主题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一书的读书笔记。第一组学生上台,汪民安搬一把椅子坐到门边,侧身相向,眼镜推上头顶,全程认真倾听,偶尔会抬头看看PPT。两组分享完毕,汪民安走上台前稍作点评,再次强调了这本书的重要性,“它是一本毫无争议的经典。人文学科的大学生都应该读这本书。”

接下来就是汪民安讲居伊·德波的《景观社会》。汪民安重新戴上眼镜,接着上周的课讲情境主义的两大战术:异轨与漂移。讲完这两个概念的基本内涵之后,他举了两个艺术家的作品例子:艺术家谢德庆在纽约有一年不进入任何室内空间,以及神秘的班克斯的涂鸦行为。前者类似于漂移,后者类似于异轨。

9点40分,下课前10分钟。汪民安刚讲完福柯对于德波的批评,“他的批评实际上对德波伤害很大……”停顿了一会儿,“我脑子已经不行了。”他冒出一句,很快又开始讲:“对于波德里亚来说,拟像可以吞噬一切。”下课铃响。

有学生过来提问。10点20分,汪民安解答完学生的提问,走出教室。门口仍旧围着一些学生,有他的博士生、硕士生,还有些旁听生。汪民安和学生一同走出教学楼,一路闲谈,告别。

课堂上的汪民安。

汪民安,现为清华大学中文系教授,1969年出生于湖北新洲,2002年在北京师范大学获得文学博士学位。很少有人知道,进入大学教书之前,汪民安最开始的职业是出版社编辑,曾编辑出版过一套译丛“知识分子图书馆”,是国内较早成系统地翻译的批评理论丛书。

成为大学老师之后,汪民安仍然保持着编书的习惯。2003年到2014年,汪民安一直是不定期出版物《生产》的主编,每期一个主题,译介国外最新理论探索。对于许多相关专业的学生来说,正是通过《生产》,才第一次读到了阿甘本、巴迪欧、哈拉维等当下流行的西方学术明星。

《生产(第一辑):战争的伦理和政治》,汪民安主编,理想国|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6月。

汪民安的博士生王艳秋就是其中一位。“汪老师主编的《生产》系列,对我和我身边的朋友都有很大影响,那种冲击可能不亚于我第一次读《知识考古学》。”尽管《生产》已停刊好几年。但是,王艳秋和几位同学仍在通过新媒介的方式继续着类似的介绍工作。

2016年,福柯诞辰90周年。汪民安拍摄了一部纪录片《米歇尔·福柯》。放映会现场,汪民安被问及为什么要为福柯拍这样一部纪录片,“就是我喜欢福柯。”简单、直白。

纪录片《米歇尔·福柯》剧照。

如今,汪民安认为自己过的是一种简单的知识分子式的生活。除了教学、研究、写作和必须参加的讲座和会议之类外,大部分时间他就在家待着。“我差不多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什么追求的人,就是大多数时间在家里待着不动。正是在家里待的时间太多了,就写了一本《论家用电器》。”

以下是新京报记者对汪民安的采访。我们的话题从他的经历聊起,聊到近年来的学术趣味转向与关键概念。当然,我们也聊到了福柯。

“就是一个每周都必须上课的教师”

新京报:可以分享一下你的成长经历、求学经历和研究经历吗?从今天回望,你认为哪个阶段对你人生的影响更大?或者说,存在哪些对于生命而言决定性的“事件”?

汪民安:我的经历平淡无奇。你知道,发表文章出版书籍或者讲座什么的,经常需要你提交一份简历,有些还要求字数。我的一个朋友在澳门发表了一篇我的文章,说杂志这个栏目很重要,需要个人500字的简历!我绞尽脑汁也编不出这么多字来。我没有值得一提的经历、奖项、荣誉和头衔,就是一个每周都必须上课的教师。

我是上世纪80年代末期上的大学,在90年代中期读完了硕士。过后几年又读完了博士。我开始的职业是出版社的编辑。我做编辑最主要的工作是和社科院的王逢振老师合作编辑出版了一套“知识分子图书馆”,这是国内比较早地成系统地翻译批评理论的丛书。

“知识分子图书馆”丛书之《后现代历史叙事学》,[美]海登·怀特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

那段时期的工作非常愉快,因为那个时候出版社没有什么经济压力,编辑这样的书也符合我的专业兴趣,而且一年看几本书就够了,并不忙碌,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在二环内闲逛。我每周两次来后海旁边的出版社上班,每次来我就要围着后海逛一大圈。那个时候后海很安静,只有银锭桥旁边的一家永远是大开着窗户的酒吧。我经常一个人坐在里边看着桥上的人来人往发呆。后来离开了出版社是因为整个出版界都转向市场了,编辑必须给出版社挣钱。我无法适应这样的处境,就去大学教书了。

至于我的决定性“事件”,就是两次相遇——我和我的硕士导师以及博士导师的相遇。他们收留了我,也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影响了我和教育了我。如果我没有碰到两位老师,我不知道我会是什么样子,但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新京报:你提到过“虽然在大学中,但我自觉我的性情并不适合大学”。现在仍然这么认为吗?能否分享一下,你的日常生活的轨迹大概是什么样的?

汪民安:在某种意义上是这样的。我难以忍受各种束缚。我特别理解居伊·德波这样的情境主义者的口号:“永不工作”。当然,这对今天的人来说,只是一个理想了。不过,相对于其他工作而言,大学还是最适合我的。如果你没有太多的其他追求,而只是觉得读书、写作乃至教学还有意思的话,那大学还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我差不多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什么追求的人,没有追求当然也就不会有什么轨迹。就是大多数时间在家里待着不动。正是在家里待的时间太多了,就写了一本《论家用电器》。

《论家用电器》,汪民安著,新行思|上海文艺出版社,2022年7月。

新京报:你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和艺术家来往。此前的访问中,你也谈到过:“艺术家和知识分子的差异在于,他们不体系化,没有固定模式和知识束缚,依赖感性和直觉。虽然有浅白的一面,但是也有敏锐的一面。因为不受约束,在行动、实践、语言、想象力以及对现实的啃噬方面,艺术家比知识分子更有活力。”你和艺术家的接触,艺术生产的介入与艺术评论的写作,对于你的生活、学术思考、风格产生过哪些影响?

汪民安:我是一个学生的时候,就喜欢看艺术家的传记,相较于艺术家的作品,我更喜欢艺术家的生活——那种创造性的自由生活。二十世纪的艺术家中,我最喜欢达达和杜尚,不是因为他们的作品,而是因为他们的生活本身。他们的生活就是最好的作品。艺术家和大学教师是我接触到的最多的两类人。我在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了很多艺术家朋友。他们和大学知识分子非常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相近之处。或许正是和艺术家的持久接触,使我的生活不是那么知识分子化。我的学生经常说我不像一个典型的大学老师。当然,我也不是一个艺术家,我也过不了艺术家的生活。

我写过一些艺术评论文章,这些文章的结集《绘画反对图像》下个月就出版了。写这些文章当然一方面是跟艺术家接触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理论本身的原因。虽然有一种所谓的纯理论,但理论同时也一直是在和别的学科嫁接的过程中来发展自己。在今天,艺术和理论的关系非常密切。理论的主要兴趣对象也从二三十年前的文学转向了艺术。

在欧美的大学中,文学理论这个概念已经不太流行了。人们越来越多地谈论视觉文化理论,图像理论或电影理论。理论总是有冲动要探讨具体的文本。有一些中文系和哲学系的师生也转向图像和视觉文化研究了。我在课堂上也越来越感觉到,对理论感兴趣的主要是艺术学院的学生而不是中文系的学生。

纪录片《我们一起游荡在夜的黑暗中,然后被烈火吞噬》剧照。

新京报:2003年到2014年这段时间,你一直是《生产》系列的主编。能否展开谈谈,当时为什么想开启这样一项工作,又为何停止了?它和自上世纪90年代开启的“知识分子图书馆”以及之后的“人文科学译丛”的关系是什么?

汪民安:我2003年开始编辑《生产》,2004年出版了第一期。以后差不多是每年出一本,大概出版了十四期就停止了。我最基本的动机是介绍国外的最新理论探索。那个时候的网络没现在这么普及,人们对国外的学术进展还很陌生。这个杂志是我一个人具体负责的,我在工作的时候不太喜欢找合作者,也不喜欢开什么选题会来回讨论。我只是对我个人的兴趣负责。

在编辑《生产》的十几年中,我没有为这个杂志开过任何一次会,也没有和任何人商量选题的事情。我自己确定选题就行了。我那个时候年轻,可以干很多活。我经常一个人骑车去国图的外文新书资料室查找和复印资料。我把复印的资料分头寄给朋友们,让他们翻译,然后我把稿子收起来,交给出版社。整个过程就是这样,非常简单。最后几年,我有点跑不动了,我在网上查到了资料,让学生去国图借书复印,他们后来也可以翻译了,我的工作就简单多了。另外,《生产》得到了很多朋友的支持和帮助,没有这些帮助是不可能持续出版的。有几位提供关键支持的朋友,现在虽然联系不多,但我一直铭记在心。

《生产(第12辑):事件哲学》,汪民安/郭晓彦主编,江苏人民出版社,2017年7月。

至于为什么停止了,我觉得是现在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生产》在十几年前开始翻译介绍阿甘本、巴迪欧、哈拉维等人的时候,国内还没有他们的著作出版。但现在这些人在国内已经非常流行了。国内最近十来年翻译了大量的理论著作。也可以说,因为网络的普及和便捷,现在国内外的学术信息基本上不存在时间方面的落差。国外的学术热点在国内很快就会引起关注,不再需要通过一本书来迂回绕道地介绍了。

“知识分子图书馆”和“人文科学译丛”这两套书,在性质上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前后跨越了二十多年。从书目上也可以看出理论在发生变化。还有一个差异是,前者我是作为出版社的编辑来工作的,后者是我作为主编来和出版社的杨全强合作的。而《生产》,我既是主编也是编辑。我从二十多岁一直到现在编了太久的书了,已经对这个工作没有激情了。我以后不会再编书了。现在有更年轻的人在从事编译和出版工作。

新京报:近年来,你在译介和研究这些国外的前沿理论过程中,有过哪些惊喜的发现吗?在当下中文世界对于哲学、文化理论的关注中,又有哪些是亟待开掘的?

汪民安:至于现在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前沿理论,我只能说,理论越来越多样化了。但总体上来看,半个世纪前的那种充满想象力的元理论创造的时代结束了。法国的福柯、德勒兹、德里达和拉康以及德国的海德格尔和本雅明等代表了理论辉煌的最后一代。他们的理论不仅仅是关注现时,还努力超出现时使之具有更抽象更普遍的适应性。现在的理论家可能情况相反,他们的眼光主要盯住现时,是将那种更抽象的理论来解释现时从而完善、发展和修补一种更加局部化更加专门化的理论。

纪录片《米歇尔·福柯》剧照。

“是我的此刻经验,促使我展开理论研究。”

新京报:今年你有五本书出版。除了《身体、空间与后现代》《论家用电器》(均为再版),还有前段时间出版的《论爱欲》和刚刚出版的《情动、物质与当代性》,以及你即将出版的《绘画反对图像》。几本书串起了你近年来理论趣味的变化:身体对应情动,空间对应物质,后现代对应当代性。对你而言,这种趣味的变化是如何发生的?

汪民安: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我的研究工作和方向都是按照兴趣展开的。我大学上的是中文系,我的大学时光主要是看小说,这就很自然地会遇到当时流行的卡夫卡、贝克特这类作家。我非常喜欢他们的作品,但我不清楚为什么。我为了搞懂这些就去找评论文章看。也就是说,我正是为了理解这些小说才去读理论书籍的。但是,我发现理论让我很着迷。理论比卡夫卡更难懂,但是,好像也对我更有吸引力。那个时候我就莫名其妙地被解构,被符号学这样的东西所吸引——尽管我当时既没有搞懂什么是解构也没有搞懂什么是符号学。

我大概就是这样摸进理论研究领域的。我的研究不怎么受周围人影响,主要靠的是直觉和兴趣本身。因此很难说得上是一种深思熟虑的学术规划。如果你非要让我说我有什么思考谱系的话,那或许就是我总是以理论的方式来回应当下的文化生活,来回应我自己的经验。也就是说,是此时此刻的文化生活,是我的此刻经验促使我展开理论研究——虽然我的书中可能并没有出现任何的经验场景,也没有出现我自己。

新京报:为什么会在20年前开始研究身体理论和空间理论?

汪民安:我就是觉得如果我要理解世界,我要获得世界的有关知识的话,那么,我最先要理解的就是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和我的欲望是一切知识的来源。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对尼采、巴塔耶、德勒兹和福柯这些非常强调身体和欲望的哲学家感兴趣的原因,他们构成我青年时期的主要作者。这也可以解释我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太喜欢现象学的身体概念。比如梅洛·庞蒂,甚至是受他影响的布尔迪厄,我在他们的身体中没有找到尼采式的欲望。

为什么研究空间?空间是跟身体最紧密相关的一个场所。你甚至可以说,空间和身体还是一种装配关系,这一点梅洛·庞蒂做了非常完美的论述。不过,对我来说,研究空间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当时已经开始了喧嚣的城市化进程以及房地产的大规模扩张——我那时也被住房的问题所折磨,我的空间研究在很大程度上是和空间焦虑相关的。

电影《生态箱》剧照。

你看,我虽然是从事理论研究,但绝对是以经验为出发点的。如果你看到我在研究什么理论,可能就是因为我对那个理论背后的经验产生了强烈的兴趣。简单地说,我的理论研究的变化实际上也是在试图展示生活经验和历史经验的变化。

我也是在这个意义上将理论和哲学区分开来。对哲学而言,尤其是那些思辨类型的哲学,它们更偏好传统的概念游戏,偏好哲学家之间的相互辩驳和哲学传统的继承和批判等等,哲学和哲学家所置身的时代通常被忽视了。与之不同,我们今天一般称之为理论的东西,更多地逃逸出纯粹的概念思辨的范畴,而不断地向传统哲学之外的领地渗透,不断地和其他的人文科学以及社会科学相结合,并借此同当下活生生的经验发生联系。

“现代主义式的忧郁遍布全球。”

新京报:在《情动、物质与当代性》的“后记”中,你提到,情动(感)和物质这样的主题已经吸引了你很久,为什么会从“身体”转向“情动”?

汪民安:从身体到情动(affect)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情动就是身体和身体之间的感应关系。当然,这也跟阅读德勒兹有关。我大概在2000年前后读到德勒兹的《尼采与哲学》,那本书精彩绝伦,完全可以和海德格尔的巨著《尼采》相提并论。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迷恋德勒兹的。情动是德勒兹从斯宾诺莎那里激活的概念。对德勒兹来说,有两个身体,一个是“无器官的身体”,这样的身体特别强调身体内部的强度,身体的内在性,身体内部力和力的争斗;还有另一个与“情动”相关的身体,它要讨论的就是身体和身体,身体和身体外部之间的关系。

《尼采与哲学》,[法]吉尔·德勒兹著,周颖/刘玉宇译,上河卓远文化|河南大学出版社,2016年8月。

我们对一个内在性的身体感兴趣,还会对身体和身体之间的感应,你也可以说身体和身体之间彼此激发的情感波动感兴趣。我觉得德勒兹是试图通过激活斯宾诺莎的情动概念来和梅洛·庞蒂的身体概念进行竞争。他有好几次隐含地批评后者的身体概念太过表面化。我个人的感觉是德勒兹认为梅洛·庞蒂太强调知觉,而不是强调身体内部的力的竞争和嬉戏。

当然,现在流行的“情感转向”(affective turn)的理论潮流,不止是斯宾诺莎-德勒兹这一派,还有一个主要是北美的将精神分析和性别研究结合在一起的情感理论,这是从汤姆金斯(Silvan Tomkins)到塞吉维克(Eve Kosofsky Sedgwick)发展出来的一套更加经验化和政治化的情感理论。不过,现在情感理论好像已经渗透到不同的人文科学领域中去了。

新京报:在《情动、物质与当代性》中,有一部分是关于“物的转向”。这就不得不提到2007年以来大陆哲学的一个运动思潮:“思辨实在论(speculative realism)”。在2015年出版的《生产(第10辑)》中,你也曾将主题定为“迈向思辨实在论”。能否展开谈一谈,思辨实在论的兴起、内部不同的脉络/代表人物以及它的重要性?

汪民安:“思辨实在论”也是一个比较含糊的命名。他们是一个相对年轻的跨国哲学研究小组,在网络上联系沟通,后来在伦敦的金匠学院(Goldsmiths)开了一个会议。与之前的哲学流派非常不一样的是,这个哲学小组采用的是某种学术战略,就是借助新的互联网媒体,设计一套明确的规划和方案来推出自己的主张和观点。这是学术生产的一个新方式。实际上借助这个方式他们也成功了,他们吸引了很多人注意,也因此能够顺利地出版自己的著作。

《生产(第10辑):迈向思辨实在论》,汪民安/郭晓彦主编,江苏人民出版社,2015年1月。

他们都很明确地强调物/客体的重要性。这也是对过去半个世纪由福柯和德里达等主导的所谓的后结构主义的反驳。对后结构主义而言,重要的是话语或主体。在他们看来,客体不过是话语叙述的效果,没有所谓的绝对客体,就像康德所做的那样,客体的知识是主体赋予的,客体总是跟人和语言相关。这就是梅亚苏所说的关系主义。物和客体在后结构主义那里明显地遭到了忽视和压制,或者说它只是一个次要对象。这正是思辨实在论的批判出发点,他们要将物和客体重新纳入到哲学的主要思考中,而且要将客体和物从主体和语言叙述中解放出来。这显然是一种哲学传统的逆反。

当然,思辨实在论有各种各样的主张。影响比较大的是哈曼和梅亚苏。哈曼重要的思想来源是海德格尔和拉图尔。受他们的影响,哈曼主张,物(客体)应该处在人和物的关系的中心,他特别重视物和物的引诱关系,物和物的关系并不比人和物的关系更不重要。而梅亚苏的思想来源更复杂,他的著作透露出庞大的欧洲哲学传统,他比其他人更加激进一些,他的哲学有一种充满野心的报复性,就是要努力清除二百多年来现代哲学对人的迷恋。除了思辨实在论之外,对物的兴趣在各种学术潮流中都开始出现了。

我觉得对物的强调的不同学术潮流在今天有汇合的趋势,这就是如今所谓的新唯物主义(New Materialism),它们共同的或多或少的反人类中心主义倾向制造了一种浓厚的后人类氛围。相对思辨实在论这种对社会议题兴趣不大的流派而言,我觉得哈拉维(Donna Haraway)、拉图尔、德斯科拉(Philippe Descola)、卡斯特罗(Eduardo Viveiros de Castro)等人类学家的研究更值得关注。这些人类学家对自然和生态问题有强烈的危机感,他们在不断地发出类似于地球末世论的声音。

纪录片《渔业阴谋》剧照。

新京报:你在这本书的“后记”中还提到,“如果说身体理论和空间理论是在几十年前的后现代氛围下展开的,那么,情动理论和各种有关物的理论很显然被笼罩在当代性的氛围中——如今后现代这个词已经很少被提及了,人们更愿意用语焉不详的当代性这个概念来命名此时此刻。”能展开谈一谈这点吗?

汪民安:后现代这个概念越来越少被提及,我想可能是有一段时间它太时髦了,时髦得像是理论界发明出来的一个有学术推销意义的概念。它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在北美流行。尽管这个概念的流行跟法国哲学家利奥塔相关,但是在欧洲提及的人并不是很多。我的印象中,福柯、德勒兹、德里达甚至是阿甘本、巴迪欧等人,都很少用这个词,好像只有哈贝马斯用过。

但后现代这个概念消退,我觉得更重要的原因是,它的意义被一些口号式的词语庸俗化地限定了:快乐的消费主义,真理游戏,跨界,反深度,反本质主义,拒绝宏大叙事,等等。这些界定在几十年前的世界当然有它的合理性,它描述的是20世纪60年代之后西方社会全新的文化处境。当时的西方文化和之前的现代主义文化有一个明显的断裂,所以被称为后现代。一大批北美理论家就是这样解释当时的历史状态的。

但是,后现代这样的概念已经远远不能表达今天世界更复杂的经验现实了。今天,远远不是一个游戏、削平深度和无历史感的时代。我们遇到的是遍布全球的战争、气候危机、政治的左右缠斗,以及大流行的疾病,等等。我想至少在精神状态方面,没有人会有后现代意义上的游戏感,相反,现代主义式的忧郁遍布全球。这不是安迪·沃霍尔或鲍德里亚所面对的历史情景,反而像是更早的本雅明和卡夫卡所置身的历史处境。

电影《红色沙漠》剧照。

“当代性”这个概念的流行跟阿甘本的一篇文章“什么是当代”有关联。不过,用当代性这个概念来描述现在实际上是一个权宜之计。我们很难说当代性是否有一个共同的意义。当代性当然是关于当代的,就像我们用当代艺术来描述今天的艺术一样。我们只能说,用当代性描述当代肯定不是一个错误的用法,它只是一个习惯的用法。至于为什么不用现代这个概念,主要是因为现代这个概念有它约定俗成的含义。

“第欧根尼才是福柯心目中的哲学战士。”

新京报:在“当代性”一章中,你论及福柯的生命政治。自2020年疫情暴发以来,许多国内外学者也从生命政治与技术政治等交叉性视点上作出了反思。事实上,生命政治的转向,构成了近半个世纪政治哲学的一股潮流。我也想借此请你和读者分享,生命政治作为福柯思考权力技术问题的一个支点,经历了怎样的发展?

汪民安:生命政治是最近一二十年来比较受关注的一个概念。它也被认为是福柯最重要的思想遗产之一。福柯在不同的著述中使用了这个词,但对这个词的界定意思又不太一样。他甚至有一本讲自由主义发展历程的书《生命政治的诞生》,但书中基本上没怎么提及生命政治。这样人们很难确切地知道福柯这个概念到底指的是什么。如果非要用最粗疏的话来概括的话,福柯的生命政治大体上指的是18世纪下半期开始出现在欧洲的新的政治治理技术,它的核心目标是为社会建立一个安全配置,从而保障和促使整体人口的安全和健康。

上世纪70年代,福柯在最后几年思考现代治理术的历史,尤其是18世纪晚期治理技术的转向。他用生命政治这个概念笼而统之地命名这个始自18世纪下半期的转向过程。但是,这个新的治理技术有很多维度,很多对象,很多手段和很多目标,他把它们都归结到生命政治名下,这是一个大词。

实际上,福柯是在动态地思考和使用这个概念的,那几年,他不断阅读新的材料,不断在不同的文本中去解释、修正和完善这个概念。如果不是对他这一时期的所有著作都了解的话,就可能只会从某一个角度或者他的某一个文本去理解生命政治。这样的理解当然不错,但显然不全面也不准确。所以我们会看到很多有关这个概念的五花八门的解释性运用。

福柯去世的时候,还没有太多人讨论生命政治。生命政治的思想遗产在意大利最受重视,不过,内格里和哈特在《帝国》中对这个概念的解释性运用,基本上是误读,他们甚至把福柯的生命政治的时间维度都搞错了。相反,阿甘本和埃斯波西托(Roberto Esposito)的运用和阐发最有价值,我也觉得是他们真正地激活了福柯这个思想遗产。尤其是阿甘本,他早年深受海德格尔和本雅明的影响,但是,只是通过他在homo sacer(神圣人)一书中对福柯的生命政治的创造性阐释,他才产生了世界性的影响。

《生产(第7辑):生命政治》,汪民安/郭晓彦主编,江苏人民出版社,2017年7月。

新京报:近年来,福柯的晚期作品被译介进入中文世界,也丰富了我们对于福柯晚年学术思想的理解。在“真理与犬儒主义”一章中,你借由福柯晚年对于自我技术的关注与思考,梳理了西方哲学史中的另一条脉络:照看自己和关心自己/自己改造自己或自我的生活技术(生命风格的哲学探讨)。能否简单谈谈,古典思想中的犬儒主义在这一脉络中的位置?同时,作为一种生活方式的犬儒主义在今天还存在吗?

汪民安:福柯在他生命的最后四五年时间才开始研究古典思想。虽然很短暂,但是他的研究取得了不可思议的成就。他的古典研究主要是从自我技术这个角度出发的,这个思路和皮埃尔·阿多(Pierre Hadot)比较接近,就是特别强调古代人的自我修炼、自我塑造和自我管理等一系列生活技术问题。

具体到哲学而言,哲学不仅仅是一种理论或者理念的探讨,它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和实践方式。这两种哲学活动同时体现在苏格拉底身上。强调理论探讨的哲学被柏拉图继承,并且逐渐占据了西方哲学的主流。而将哲学视作一种生活方式和生活实践的是犬儒学派。但是犬儒学派正因为是以实践和行动来表达思想,他们留下的著述很少。人们只能从他们被记录下来的片言只语或者行动事迹里去领悟他们的观点。因此,犬儒主义这个强调哲学生活的传统就逐渐消失了。

不过,福柯试图重新打开这个被压抑的哲学传统:不仅是犬儒主义,而且还在漫长的欧洲历史中体现出犬儒主义风格的观念和人物。福柯在病逝之前的法兰西学院讲座课程中,有一半的时间是在讲犬儒主义。我从未读到过如此清晰如此富有洞见但又如此优美如此充满感情的哲学,我觉得这是福柯最令人感动的篇章。我没有能力确定哪些是犬儒主义的观点,哪些是福柯自己的发明,但毫无疑问福柯将他本人的理想投射到犬儒主义者身上来了。或许,不是苏格拉底,不是尼采,第欧根尼才是他心目中的哲学战士。

纪录片《米歇尔·福柯》剧照。

当然,古典的犬儒主义和今天流行的犬儒主义概念没有任何共同之处。你甚至可以说这是两个意义恰好相反的概念。至于古典的犬儒主义在今天是否还存在?我想人类只要曾经存在过某种气质,某种观念的话,这些东西是不会绝对地从历史中消失的。它们可能在后世某个时刻会突然自发地涌现。只不过在今天如果有一个第欧根尼式的人物的话,他或许并不了解第欧根尼。不过,现在也确实很少看到这样一个以真理为己任而向整个世界咆哮的哲人了。

“有一种理想的友谊,但没有一种理想的友谊关系。”

新京报:有关《论爱欲》这本书,在过去一段时间已经探讨得很多。在这本书中,你对爱欲谱系的勾勒止步于“奇遇之爱”。想进一步追问,在你看来,今天探讨爱欲的问题框架是什么?与这本书所梳理的几个转向相比,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汪民安:实际上我在书的末尾大概提到了这点。我们今天的爱被资本主义的市场原则所主导。资本主义的厉害之处,就是将一切都货币化和商品化了,爱作为一种情感,它从根本上是反对市场原则的,这是19世纪兴起的浪漫之爱带来的冲击。但是,这种自主的浪漫之爱现在也开始臣服于市场原则了。人们看上去是在自主选择伴侣,并且也宣称是真正地爱这个伴侣,但是,今天对一个人所谓的情感之爱和对这个人的钱财地位之爱有时候很难区分开来。相对于浪漫之爱而言,爱和婚姻再一次退回到古老的交换形式中,只不过这种交换形式越来越隐蔽了,因为它在形式上是自主的,以至于人们不认为这和家族利益所主导的交换形式有任何相似之处。

实际上,浪漫之爱这样的个人情感是普遍的,但是,它的实践历史却非常短暂——在历史的大多数时候,浪漫之爱都处在压抑状态。而今天的特殊之处就在于,浪漫之爱并没有被压抑,但是,交换之爱也以隐蔽的形式弥漫在资本主义市场上。它们在很多时候混为一体让人们难以辨认。不过,我也不太想说这是一种爱欲分析的问题框架。我这本书实际上并没怎么讨论现实的或者历史的爱欲实践问题,我写的是一本有关爱的观念的理论著作,而不是一本有关爱欲实践的历史著作。

《论爱欲》,汪民安著,南京大学出版社,2022年7月。

新京报:我的一个不满足是这本《论爱欲》涉及的谱系更多由男性哲学家写就。而在探讨爱欲问题这件事上,女性主义哲学家的视点很不相同。例如伊利格瑞就站在“裂隙”的角度,重新将女性言说的经验进一步发挥为:I love to you,我是你,你是我,主词和谓词都未得到规定。而未规定就意味着缺口,男人女人得以朝向彼此,在裂隙之中,才有朝向真理和爱的可能。

汪民安:是的,我在书中没怎么提到女性哲学家。我在写书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如果我意识到这一点的话,也许我会添加一个章节。你知道,一个人写作的时候,总是有自己的思路和线索,我是根据这个思路去组织材料的,我不可能将所有与爱欲主题相关的观点和著作都纳入到写作范围内来。那会是一个无限庞大的工作。我的书的讨论线索是从古代开始的,而古代只有男性哲学家的著述。不过,尽管是男性的著作,但是,在这些讨论爱的著作中,并没有明显的性别歧视。实际上,在彼得拉克和但丁的笔下,充满了对女性的赞美,并且将女性看作是男人的老师。

你可以说,我这本书没有讨论女性哲学家的著作,但是,毫无疑问,这本书并没有任何男性中心主义的观点。这些男性哲学家都是从爱的关系,而不是从男女的性别关系来讨论爱的。或许,女性主义哲学家恰恰是从男女关系这个角度着手来讨论爱的。

我读过伊利格瑞的书,我印象最深的是她非常强调男女身体结构方面的差异。对她来说,爱欲的动力和情感的一个重要基础就是特殊的身体结构。这是男性哲学家很少关注的地方,男性哲学家只是把爱的双方看作是两个抽象的主体。类似于康德和黑格尔这样的男性哲学家特别强调在爱的关系中对平等和承认的诉求,这当然也是女性哲学家的诉求,不过,女性哲学家则会更多地强调差异。对她们而言,平等也是保持各自差异性的平等,而不是像男性哲学家那样强调的是消除差异性的平等。

《性差异的伦理学》,[法]露西·伊利格瑞著,张念译,三辉图书|南京大学出版社,2022年5月。

新京报:无论是在《情动、物质与当代性》还是在《论爱欲》中,都有“友谊”这部分。而在更早之前的《亲密关系的核心是友谊》一文中,你提到:“友谊是具有颠覆性的……对福柯来说,友谊就是彼此给予对方快乐的总和。”我很好奇,你心目中理想的友谊关系是福柯和布朗肖式的吗?

汪民安:相较于婚姻和恋人相对固定和排他的关系而言,友谊的关系要灵活和自由得多,这使得友谊会有多种多样的形式。一个人可以和不同的人发生友谊,而每一种友谊关系都是独特的。福柯和布朗肖之间的友谊也是创造出来的一种关系,它非常特殊,非常罕见,也令人感动。但是,没有一种友谊模式是必须模仿的。

我觉得,有一种理想的友谊,它是一种美妙的情感,非常默契,非常快乐。但是没有一种唯一理想的友谊关系或友谊模式。

纪录片《米歇尔·福柯》剧照。

作者/青青子

编辑/小青

校对/杨许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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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很荣幸地邀请到了来自清华大学的宫鹏教授与梁璐老师,在3月6日10:00-11:00为我们带来《地球:环境变化如何影响健康》。

本次他将带来的论道主题为《环境变化如何影响健康》,结合社会实事与知识的力量,讲述这个最容易被人忽视却又至关重要的主题。健康环境之于人,正如清洁的水之于鱼,是保证人民群众不生病、少生病的关键。枪响之后,没有赢家,从平衡被打破的一刻起,就注定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此文为宫教授直播PPT分享。

宫鹏简介

地球系统科学系主任、理学院院长

清华大学学术委员会副主任

清华大学中国城市研究院院长

清华大学中国新型城镇化研究院副院长

清华大学中国新型城镇化研究院健康城市研究中心主任

回顾一下7个相互关联的话题:

首先我们回顾一下人类文明的进程,人从自然界走出,最初和其他动物没什么两样,我们的祖先在一定范围内游荡,靠采食果子和植物组织在为生,在缺少植物食物的时候,就努力的捕获小洞,靠食其肉为生。后来经过劳动分工,我们发展出农户和猎户农业生产的积累,使人类安居下来,而且还能驯养家畜。农业不断的发展,在后来我们出现了工业化、城市化、信息化和智能化。10年前我把这个过程称为人类从天然等自然成为人!逐步走向人类长期梦寐以求的神的位置。

这个图展示的是自恐龙灭绝至今的古气候变化,也就6500年万年以来,可以看出来,在距今1000 12,000年到6500万年这段时间里面,地球表面的平均温度比上世纪后半叶平均温度高出10多度,有些时候会低67度,都发生过很长的时间。而恰恰在12,000年开始全新式的暖气这段对人特别适宜的温度,为人类的繁荣带来了巨大的机遇和提供了基础。

 

5类影响人类文明进程因素,其中包括环境变化,以及环境变化当中的一个子项气候变化和三类社会问题。

其实这三类社会问题都是往往跟自然界产生生产力的,无法满足人类的需求有关。

到了工业社会,环境污染严重,但是18世纪到20世纪初的科学和技术的进步,又卡特担任死了,也就克服了很多从工业化初期因为人类聚集造成的居住拥挤,不计环境代价的工业生产导致的水气环境的污染,卫生条件差这些问题,随着人类认识的提高,技术的进步,环境和健康都大大改进。其实人受到工业化、环境、污染引起健康的问题,只不过是被掩盖了而已。

那么进一步讲我们解决了当下认识到的环境问题,却还不能清楚人类不断生产的化学品对人类长期的影响,现在这些影响后果不断显现,不断涌现的化学品当中,很多是人类内分泌系统的读物,再加上我们对一些健康有害的饮食和生活习惯,人类的慢性发病率,不断提高慢性病的发病率。

我们或许认为这不是环境相关的问题,但新的工业食品、饮品和硒食品,以及宅在家中很少活动带来的健康问题,也是健康问题。

 

 

从共同历史时期新生儿的期望寿命来看,在工业革命以前,基本徘徊在20~40岁,但是工业革命以来,人均期望寿命在各个国家都大幅提升。2019年世界平均期望寿命达到了70多岁,我们中国超过了世界平均水平4岁,比美国也就仅仅差了三岁。那么在空间上可以看出子线、紫色和蓝色的国家已经占了多数。那么在横轴上大家可以看出来,这些颜色岁数比较高的,所以即使落后的非洲,国家也超过了50岁。如果我们倒退70年,在这个图上,世界平均期望寿命才40多岁。

归纳起来,人类在走出自然过程中,从原来衣食住行完全依赖自然界,到现在可以合成很多人造材料,但是自然生态系统为我们提供了免费的服务。例如红树林抵御风暴、湿地储存自然基因的,不要小看自然环境的文化服务。

人类人口指数上升,活动加剧,给自然环境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并引起环境的一系列的变化。那么这些变化又使生态受损,这个过程又反作用于人,最后伤害我们人的健康和人类的生活和生产。单拿出温室气体排放和气候变化环境变化因素里面的一个指向,他们对健康有重要影响。温室气体持续走高,它的排放,那么直到引起气候变暖,海水酸化高温热浪,这些都引起了劳动力能力下降。农业和建筑等室外劳动减少影响农业收成,而海水酸化又影响渔业的产量,两者可能造成营养不良,从而殃及健康水平。

气候变化所引起的洪水、热浪、干旱等火灾,这些又成为农业生产生物多样性减少、生态系统退化、空气污染等等又因最后又引起心血管病、呼吸道疾病以及有害的水华这样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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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魏后凯 (中国社会科学院城市发展与环境研究所)

发表于《China Economist》2015年第2期

摘要

中国城镇化的起点低、速度快、规模大,地区差异明显,目前城镇化已经成为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城市群已成为推进城镇化的主体形态。但是,中国的城镇化也面临着诸多问题,如城镇化的资源环境代价大,市民化程度低,两极化倾向明显,城镇建设过度依赖土地等。在今后一段时期内,中国的城镇化将进入一个重要的战略转型期,全面提高城镇化质量将成为一个核心任务。预计到2020年中国城镇化率将达到60%左右,2030年将达到68%左右,2050年将超过80%。未来中国的城镇化,必须立足当地实际,促进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不断优化城镇化空间布局,推动形成科学合理的城镇化格局

关键词

城镇化;市民化;城镇规模结构;多中心网络开发

* 通信作者:

 

 

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在世界上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其中,最为重要的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保持了30多年的经济持续快速增长,1979~2013年中国GDP年均增长率达到9.8%;二是35年来成功解决了5亿人的脱贫问题,为世界扶贫工作做出了巨大贡献;三是城镇化的速度快、规模大,在世界上绝无仅有,全国城镇化率由1978年的17.92%提高到2013年的53.73%,新增城镇人口达到5.59亿人。持续快速增长、消除贫困和大规模快速城镇化是中国经济奇迹的三大基石,也是中国模式的三个重要支撑。中国的经验表明,城镇化是拉动经济持续快速增长和消除农村贫困的主要动力。本文将重点探讨中国城镇化的演变历程、基本特征和面临的主要问题,在此基础上对未来中国的城镇化趋势进行展望。

 

一、中国城镇化的演变历程

 

根据城镇化的推进速度和演变特点,大体可以把新中国建立以来城镇化的历程分为波浪起伏时期(1950~1977)、稳步推进时期(1978~1995)和加速推进时期(1996年之后)三个时期(见图1)。

 

图 1 中国城镇化演变的阶段划分

资料来源:根据《中国统计年鉴》(各年度)绘制。

 

(一) 波浪起伏时期 (1949-1978年)

 

在改革开放之前,由于国家政策的变化,中国的城镇化进程呈波浪状推进。这一时期又可分为6个不同阶段:一是1950~1953年的恢复和稳步推进阶段,这期间全国城镇化率由1949年的10.64%增加到13.31%,年均提高0.67个百分点;二是1954~1955年的停滞阶段,全国城镇化率在13.5%左右徘徊;三是1956~1960年的城镇化大冒进阶段,在“大跃进”思想支配下,全国城镇化率由1955年的13.48%迅速扩张到19.75%,年均提高1.25个百分点,超出了当时国民经济的承受能力;四是1961~1963年的反城镇化阶段,3年内全国城镇化率下降了2.91个百分点,平均每年减少0.97个百分点;五是1964年的恢复性增长阶段,当年城镇化率急剧增加1.53个百分点;六是1965~1977年的停滞和衰退阶段,这期间受“文化大革命”的影响,全国城镇化率一直在17.5%左右徘徊,并呈现出微弱下降的趋势。

 

(二) 稳步推进时期 (1979-1995年)

 

改革开放以来至1995年,中国城镇化呈现出稳步推进的特点。在这一时期,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和工业化的快速推进,中国的城镇化水平稳步提升,由1977年的17.55%提高到1995年的29.04%,18年内城镇化率提高了11.49个百分点,平均每年提高了0.64个百分点。其中,在1978~1987年间,全国城镇化推进的速度较快,年均提高0.78个百分点;而在1988~1995年间,由于受1989年治理整顿政策的影响,全国城镇化速度趋于放缓,平均每年提高0.47个百分点。总体上看,这一时期虽然全国城镇化在稳步推进,但由于工业化推进较快,加上历史时期各种矛盾的积累,导致城镇化严重滞后于工业化。

 

(三) 加速推进时期 (1996年之后)

 

自1996年以来,中国城镇化步入了加速推进时期,18年间城镇化水平平均每年提高1.37个百分点,远高于1950~1977年平均每年提高0.25个百分点和1978~1995年平均每年提高0.64个百分点的速度。其中,在“十一五”期间,全国城镇人口由2005年的56212万人增加到2010年的66978万人,5年内共新增城镇人口10766万人,平均每年增加2153万人;城镇化水平由42.99%提高到49.95%,平均每年提高1.39个百分点。相比较而言,“十一五”时期全国平均每年新增城镇人口和城镇化速度与“九五”和“十五”时期基本持平,但远高于“七五”和“八五”时期的水平(见表1)。2011~2013年,全国平均每年新增城镇人口2044万人,城镇化率年均提升1.26个百分点,其速度略低于“九五”、“十五”和“十一五”时期。这表明,中国的城镇化在经历“九五”至“十一五”时期的高速推进后,“十二五”时期已有减缓的趋势。预计在今后一段时期内,中国城镇化的速度将逐步减缓,开始进入速度与质量并重的转型时期。

表 1 各时期中国城镇化速度比较

 

资料来源:根据《中国统计年鉴》(各年度)计算。

 

二、中国城镇化的基本特征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的高速增长和工业化的快速推进,中国城镇化呈现出不断加快的趋势,城镇化水平显著提高,城市经济日益占据支配地位,城镇化的带动作用不断增强。这期间,中国仅用30年左右的时间就完成了一些发达国家历经上百年才走过的进程,在世界上创造了又一个“中国奇迹”。与其他国家相比,中国的城镇化具有四个鲜明特点。

 

(一) 城镇化起点低、规模大、速度快

 

中国城镇化的起点低,1980年城镇化率仅有19.4%,比世界平均水平低20.0个百分点,比欠发达地区还低10.1个百分点。从1978年到2013年,中国城镇人口由1.72亿人增加到7.31亿人,城镇化率由17.92%提高到53.73%,平均每年提高1.02个百分点,新增城镇人口1596万人。尤其是“九五”以来,各时期城镇化率年均提高幅度都在1.25个百分点以上,年均新增城镇人口都超过2000万人,这种速度和规模在世界上都是罕见的。1981~2010年,世界城镇化率年均提高0.41个百分点,其中,发达地区为0.25个百分点,欠发达地区为0.55个百分点,而中国则高达0.99个百分点,远高于世界平均增速(United Nations,2012)。到2014年年中,世界城镇化率为53.6%(United Nations,2014),这表明目前中国城镇化进程已经超过世界平均水平。世界城镇化率由30%提高到50%平均用了50多年时间,而中国仅用了15年。

 

(二) 城镇化水平呈现明显的地区差异

 

由于工业化和经济发展阶段不同,中国各地区城镇化水平差异较大,不同地区城镇化阶段也各不相同。总体上看,东部和东北地区城镇化水平较高,而中西部地区较低;东部地区城镇化加速较早,中西部地区加速较晚,而东北地区推进速度较慢。到2013年,东部和东北地区城镇化率已达到62.80%和60.22%,而中部和西部地区分别只有48.49%和45.98%,西部比东部和东北地区分别低16.82个和14.24个百分点(见表2)。从1978年到2010年,东部地区城镇化率平均每年提高1.37个百分点,而中部和西部地区分别年均提高0.92个和0.86个百分点,东北地区仅年均提高0.64个百分点。这期间,东部与西部地区间城镇化率差距由1.95个百分点扩大到18.27个百分点;东部与中部地区间差距则由1.65个百分点扩大到16.12个百分点。然而,自2010年以来,东部地区城镇化增速已开始放慢,而中西部地区仍处于加速之中,其城镇化速度开始超过东部地区,东西部差距正朝着不断缩小的方向转变。

表 2 1978-2012年四大区域城镇化率变化

 

注:东部地区包括河北、北京、天津、山东、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广东、海南10个省市;东北地区包括辽宁、吉林和黑龙江3省;中部地区包括山西、河南、安徽、湖北、湖南、江西6省;西部地区包括内蒙古、广西、陕西、甘肃、宁夏、青海、新疆、重庆、四川、贵州、云南、西藏12个省区市。

资料来源:根据《中国统计年鉴》(2013-2014)计算。

 

 

(三) 城市群已成为城镇化的主体形态

 

近年来,随着经济全球化、区域一体化与交通网络化的快速推进,中国涌现出了一批大小不同、规模不等、发育程度不一的城市群。较典型的有长三角城市群、珠三角城市群、京津冀城市群、山东半岛城市群、辽中南城市群、海西城市群、哈大长城市群、中原城市群、长株潭城市群、武汉城市群、成渝城市群等。这些城市群作为国家参与全球竞争与国际分工的全新地域单元,已经成为引领和支撑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主导地区,主宰着中国经济发展的命脉(姚士谋等,2006;方创琳等,2011)。随着城市群的迅速兴起,目前中国已进入到一个以城市群为载体的群体竞争新时代,城市群已经成为中国推进城镇化的主体形态和吸纳新增城镇人口的主要载体。据方创琳等(2011)的研究,中国发育成熟或达标的城市群共有15个,未达标但需要培育的城市群有8个,这23个城市群2007年集中了全国46.7%的城镇、51.4%的城镇人口和78.8%的GDP总量,其经济密度和人口密度分别是全国平均水平的3.63倍和2.26倍。其中,长三角、京津冀、成渝、珠三角、山东半岛、辽中南六大城市群承载了全国31%的城镇人口。

 

(四) 城镇化成为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

 

城镇化既是经济社会发展的结果,也是促进经济增长和结构变迁的重要驱动力。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经济快速增长,是与城镇化的快速推进紧密相联的。快速城镇化带来了大量的投资和消费需求,促进了内需扩大和经济增长。从投资需求看,城镇人口的增加可以带来城镇基础设施、公共服务设施建设和房地产开发等多方面投资需求。一般认为,每新增1个城镇人口,大概需要10万元的投资。据此推算,“九五”以来全国每年新增城镇人口带来的投资规模将超过2万亿元,这些投资是推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从消费需求看,大量农村劳动力向城镇转移,也扩大了消费需求。中国城镇化率每提高1个百分点,将有1000多万农民进入城镇,而2013年城镇居民的消费水平是农村居民的3.1倍,由此将明显拉动最终消费增长。同时,中国的城镇化还加速了人力资本积累,促进了技术创新和生产率提高,推动了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时慧娜,2012;魏后凯主编,2014)。而大量农村劳动力从第一产业向第二、第三产业转移,也有力促进了中国经济增长。据研究,劳动力部门转移对中国GDP增长的贡献大约为16%~20%(世界银行,1997;蔡昉、王德文,1999)。此外,中国城镇化的快速推进还促进了基本公共服务的改善和城乡发展差距的缩小(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2010)。

 

三、中国城镇化面临的主要问题

 

应该看到,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城镇化的快速推进是建立在外延式的粗放发展模式之基础上,城镇化的质量低,资源环境代价大,市民化严重滞后,发展中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问题突出。这种传统的粗放型城镇化模式已经走到了尽头,难以为继。总体上看,当前中国城镇化主要面临着五大问题。

 

(一) 城镇化推进的资源环境代价大

 

目前,中国的城镇化是一种重外延扩张、轻内涵发展的粗放型城镇化,城镇化的快速推进是建立在资源高消耗、“三废”高排放的基础上,耕地资源被过多侵占,水资源危机日益加重,能源矿产消耗急剧增长,主要污染物排放居高不下,城镇化推进的资源环境代价大。2001~2008年,全国因建设占用减少耕地达2599万亩,其中,2008年为287.4万亩,占年内减少耕地总面积的68.9%。2010年,中国煤炭、钢、铜、铅、锌、稀土消费量占全球比例均在40%以上,铁矿石、铜、铝、铅、镍、锰等矿产40%以上需要进口;中国万元GDP能耗分别是世界平均水平的2.3倍,OECD的4.0倍,美国的3.4倍,日本的5.5倍,英国的6.7倍。2001~2010年,中国城镇人口年均增长3.78%,但煤炭、石油、天然气消费年均增长8.17%、6.69%、16.14%,分别是前者的2.16倍、1.77倍、4.27倍。中国城镇化率每提高一个百分点,需要消耗煤炭87.58万吨标准煤、石油21.44万吨标准煤、天然气8.08万吨标准煤、城市建设用地1283km2(魏后凯主编,2014)。同时,污染物排放迅速增长,城镇环境质量下降。2001~2010年,全国工业固体废弃物产生量、工业废气排放总量、废水排放总量每年以11.4%、14.2%、4.0%的速度在增长。未来主要污染物的排放总量仍将处于较高水平,已经接近生态环境的最大容量。

 

(二) 城镇化建设过度依赖土地扩张

 

自“十五”以来,中国城镇建成区和城市建设用地规模迅速扩张,其增速远快于城镇人口的增长速度。2001-2011年,全国建制市建成区面积和城市建设用地面积年均分别增长6.23%和5.96%,县城城市建设用地面积年均增长5.69%,建制镇建成区面积年均增长5.81%,而城镇人口年均增长仅有3.78%。这表明,近年来中国城镇土地扩张与人口增长严重不匹配,土地的城镇化远快于人口的城镇化。同时,城镇空间扩张呈现无序蔓延的态势。就城市平均规模扩张而言,自1996年到2012年,中国平均每个城市建成区面积由30.4平方公里扩大到69.4平方公里,平均每个城市建设用地面积由28.5平方公里扩大到69.6平方公里,分别增长了128.5%和144.1%(见图2)。就城镇建成区1的城镇人口密度而言,自2000年到2011年,全国城镇建成区人口密度由0.85万人/平方公里下降到0.73万人/平方公里,人均建成区面积由117.1平方米/人增加到137.3平方米/人2,已远远超过城乡规划法规定的人均80-120平方米的标准,也已达到甚至超过发达国家的水平(陆大道、姚士谋,2007)。从某种程度上讲,近年来中国城镇经济的高速增长主要是依靠土地的“平面扩张”来支撑的。这种“平面式”蔓延扩张,造成了大量耕地被侵占,耕地数量与质量均趋于下降。尽管国家实行严格的耕地“占补平衡”政策,但各类建设项目占用的大多是优质耕地,耕地占优补劣现象较为严重。

1 城镇建成区=城市建成区+县城建成区+建制镇建成区,资料来源于各年城乡建设统计年鉴。

2 这里的人口为全国城镇人口,建成区面积为城市、县城和建制镇建成区面积之和。

 
 

图 2 中国城市数和城市用地规模的增长情况

注:2005年城市建设用地面积缺北京和上海数据,系采用2004年和2006年数据的平均值替代。

资料来源:根据《中国城乡建设统计年鉴》(2008-2012)中有关数据计算。

 

(三) 城镇化进程中两极化倾向严重

 

近年来,在中国城镇化的进程中,城镇规模结构严重失调,出现了明显的两极化倾向。一方面,大城市数量和人口比重不断增加,一些特大城市规模急剧膨胀,逼近或超过区域资源环境承载能力,大城市膨胀病凸显;另一方面,中小城市数量和人口比重减少,一些小城市甚至出现相对萎缩态势,城镇体系中缺乏中小城市的有力支撑。如果按城市非农业人口分组,从2000年到2011年,中国50万人以上的大城市数量增加了67座,其城市数量和人口比重分别提高了10.5个和14.7个百分点。尤其是200万人以上的特大城市,这期间增加了11座,城市人口比重增加了9.2个百分点。相反,20万~50万人的中等城市人口比重减少了6.0个百分点;20万人以下的小城市数量减少了102座,城市数量和人口比重分别下降了14.8个和8.7个百分点(见表3)。在这期间,400万人以上的特大城市人口增速高达126.6%,200万~400万人的特大城市增速为82.0%,而20万~50万人的中等城市仅增长16.8%,20万人以下的小城市则下降了21.8%。同时,从2006年到2011年,中国城市新增城区人口的83.9%是依靠50万人以上的大城市吸纳的,其中400万人以上的特大城市吸纳了61.1%;而20万人以下的小城市由于数量减少,城区人口趋于下降,呈不断萎缩的态势。这期间400万人以上的特大城市城区人口增长了23.6%,而20万人以下的小城市则下降了17.3%,呈现出明显的两极化趋势。

表 3 中国不同等级规模城市数量和人口比重的变化

 

注:城市人口规模按非农业人口分组,人口数为非农业人口。2000年城市数已对《中国人口统计年鉴》(2001)中的原始数据进行了勘误。

资料来源:根据《中国人口统计年鉴》(2001)和《中国人口与就业统计年鉴》(2012)计算。

 

(四) 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进程滞后

 

中国农业转移人口规模大、市民化程度低,这是中国城镇化的最大特色。2013年,全国农民工总量已达2.69亿,其中外出农民工1.66亿。这些外出农民工虽然在城镇就业和居住,但他们并没有真正融入城市,仍然游离在城市体制之外,处于非城非乡的尴尬境地,其生活和消费方式仍保留着农民的习惯和特征。2012年,中国户籍人口城镇化率仅有35.29%,比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低17.28个百分点。这表明,目前统计在城镇人口中的农业转移人口共有2.34亿,约占城镇人口的1/3。这些常住在城镇的农业转移人口虽然被统计为城镇人口,但由于户籍制度等的限制,他们在劳动就业、工资福利、子女就学、社会保障、保障性住房购买等方面仍难以享受城镇居民同等待遇,其市民化程度很低。据估算,2011年全国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程度仅有39.56%(魏后凯、苏红健,2013),王晓丽(2013)的估计大约为47.8%。若按城镇中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程度平均为40%推算,2012年中国真实的完全城镇化率只有42.2%,比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低10.4个百分点。也就是说,按照市民化的标准,目前中国城镇化率大约高估了10个百分点。此外,近年来各城市郊区就地转化的农转非居民以及城镇扩区后存在的大量农民,其市民化程度也很低。

 

(五) 各地城镇建设缺乏特色和个性

 

在推进城镇化的过程中,受财力有限、对地方特色和文化认识不足以及急于求成、急功近利等思想的影响,各地城镇建设“千篇一律”,缺乏特色和个性,城镇质量和品位不高。一方面,许多城市大拆大建,对当地特色文化、文物、标志性建筑和特色村镇保护不力。在城镇改造中,片面追求速度和新潮,忽视传统文化的传承创新,拆除了不少具有文化底蕴、历史故事的“老建筑”、老街区;在新农村规划中,往往模仿城市的功能进行建设,造成具有地方特色的古祠堂、古建筑、古园林、古村落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甚至消失殆尽。另一方面,建筑、小区设计崇洋媚外,盲目崇拜模仿外来建筑文化,对民族文化、本土文化不自信,造成城镇建设“千城一面”、文化缺失。

 

四、未来中国城镇化趋势展望

 

一般说来,城镇化率30%~70%的区间是城镇化的快速推进时期。其中,城镇化率50%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以此为界,30%~50%的区间为加速时期;50%~70%的区间为减速时期(魏后凯,2011)。当前,中国城镇化率已越过50%的拐点,今后城镇化的速度将逐步放慢,由加速推进向减速推进转变。然而,由于发展阶段和城镇化水平的差异,未来各地区城镇化趋势将呈现不同的格局。总体上看,东部和东北地区已进入城镇化减速时期,其城镇化速度将逐步放慢;而中西部地区仍处于城镇化加速时期,是未来中国加快城镇化的主战场。随着中西部地区城镇化进程的加快,中西部与东部地区间的城镇化率差异将逐步缩小。

 

总体上看,未来20年仍将是中国城镇化的快速推进时期。我们采用经验曲线法、经济模型法和联合国城乡人口比增长率法对中国城镇化趋势进行预测,综合考虑三种方法的预测结果,到2020年,中国城镇化率将达到60%左右,根据城市型社会的阶段划分标准(魏后凯,2013),届时中国将进入中级型城市社会;2030年中国的城镇化率将达到68%,预计到2033年前后达到70%,这意味着中国城镇化快速推进的空间还有20年左右的时间,之后中国将进入城镇化缓慢推进的后期阶段;2040年中国的城镇化率预计达到75%左右,将进入高级城市型社会;2050年中国的城镇化率将超过80%,达到81%左右,总体完成城镇化的任务(见表4)。相应地,到2020年,中国将新增城镇人口1.26亿,2030年新增城镇人口2.41亿,2050年新增城镇人口3.5亿左右。

表 4 2020-2050年中国城镇化水平预测

 

注:2012年为实际数。综合预测值系采用曲线拟合法、经济模型法、城乡人口比增长率法三种方法预测结果的平均值。

资料来源:城镇化率预测数据来自高春亮和魏后凯(2013);总人口预测数据来自United Nations (2011)表A.9中的方案。

 

当前,中国已进入城镇化的战略转型期。未来推进城镇化建设,必须坚持速度与质量并重,把着力点放在全面提高城镇化质量上,实现更高质量的健康城镇化目标。首先,中国城镇化水平的“天花板”和上限值为85%左右,预计在2050年前后达到。世界城镇化的经验告诉我们,城镇化水平不会无限制地提高,大部分国家和地区的城镇化水平最终都维持在80%~90%之间,一些特殊的国家和地区(如新加坡、摩纳哥)的城镇化水平可以达到100%。中国作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要达到100%的城镇化水平是不现实的。一是中国是人口大国,考虑到粮食安全和生存需要,必须有一部分人仍然从事农业生产,这是国家安全的必然要求;二是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很多人仍然希望居住在农村,享受农村“山、水、林、湖、田”的田园风光;三是世界上还没有一个国土广袤、人口众多的国家实现完全城镇化,这是不符合世界城镇化规律的。显然,城镇化水平并非是越高越好,考虑到保障国家粮食安全、居民居住意愿以及合理的城乡人口和空间比例,城镇化水平存在一个峰值或者饱和度。对中国而言,城镇化水平的峰值或者饱和度为85%左右(魏后凯,2013)3。按照我们的预测,中国将会在2050年前后接近这个“天花板”,届时中国将基本完成城镇化,城乡人口结构、土地结构、空间结构将逐步稳定下来。

3 也有研究认为,这个峰值在70%左右(国家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流动人口服务管理司,2012)。

 

 

 

其次,中国未来要实现更高质量的健康城镇化目标。具体来讲,一是城镇化速度保持适度。2013~2030年,城镇化速度保持在0.8~1.0个百分点;2031~2050年保持在0.6~0.8个百分点。二是市民化与城镇化同步。力争在2025年前基本解决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实现市民化与城镇化同步推进。三是城镇化格局日趋合理。逐步形成分工明确、功能互补、等级有序的城镇体系和布局合理、集约高效、适度均衡的空间格局,实现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四是城镇可持续性全面提升。城镇特色不断凸显,城镇品质日益提高,大幅减少城镇化的资源环境代价,实现低消耗、低排放、高效率、可承载的可持续城镇化目标。五是新型城乡关系逐步形成。实现城乡要素自由流动、平等交换和公共资源均衡配置,形成“以城带乡、城乡一体”的新型城乡关系。

 

最后,中国已经制定了到2020年的新型城镇化指标体系。这一指标体系突出了以人为核心,强调以人为本和集约、智慧、绿色、低碳等新型城镇化特征。按照《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到2020年,全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达到60%左右,户籍人口城镇化率达到45%左右,百万以上人口城市公共交通占机动化出行比例达到60%,城镇可再生能源消费比重达到13%,城镇绿色建筑占新建建筑比重达到50%,人均城市建设用地控制在100平方米以内。同时,国家还明确提出,到2020年要解决约1亿进城常住的农业转移人口落户城镇、约1亿人口的城镇棚户区和城中村改造、约1亿人口在中西部地区的城镇化。

 

为实现上述更高质量的健康城镇化目标,必须坚持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综合考虑城镇承载能力和人口吸纳能力,合理引导农业人口有序转移,推动形成以城市群为主体形态,各地区各具特点,不同规模城镇合理分工、协调发展、等级有序的城镇化格局。一方面,为有效破解城镇化进程中的“两极化”倾向,必须充分发挥各级各类城镇的优势,加强资源整合和分工合作,调整优化城镇规模结构,推动形成大中小城市与小城镇协调发展的城镇化规模格局。促进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核心就是新增城镇人口必须依靠大中小城市与小城镇共同吸纳,而不是单纯依靠大城市或者中小城市和小城镇来吸纳。这样,通过增量调整和存量优化,推动形成科学合理的城镇化规模格局。

 

另外,应在过去的点轴开发的基础上,实行多中心网络开发战略,逐步推动形成高效、均衡、和谐、安全的多中心网络型国土开发与城镇化空间格局(魏后凯,2009)。所谓“多中心”,就是构建三级城市群体系,使之成为支撑中国经济持续快速发展的重要增长极和吸纳农业转移人口的主要载体。第一级为世界级城市群,包括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和长江中游等4个城市群;第二级为国家级城市群,包括山东半岛、辽中南、海峡西岸、哈长、中原、江淮、成渝、关中-天水、兰西、北部湾等10个城市群;第三级为区域级城市群,包括冀中南、东陇海、太原、呼包鄂、黔中、滇中、宁夏沿黄、天山北坡和藏中南等9个城市群。这些城市群地区将集聚中国城镇人口的60%左右。所谓“网络开发”,就是依托综合交通运输干线,以城市群为载体,以主要中心城市为节点,加快建设一批新的国家级重点开发轴线,推动形成“四横四纵”的网络型城镇化格局。“四横”指沿长江、陇海—兰新、沪昆、青西(青岛—济南—石家庄—太原—银川—兰州—西宁)等4条横向国家级重点开发轴线;“四纵”指沿海、京广、京深、包南(包头—西安—重庆—贵阳—南宁)等4条纵向国家级重点开发轴线。如果这种多中心网络型城镇化格局能够形成的话,今后20年内中国经济继续保持中高速增长态势将是完全有可能的。

 

 

[1] 蔡昉、王德文:《中国经济增长可持续性与劳动贡献》,《经济研究》1999年第10期。

 

[2] 方创琳、姚士谋、刘盛和等:《2010中国城市群发展报告》,北京:科学出版社,2011年。

 

[3] 高春亮、魏后凯:《中国城镇化趋势预测研究》,《当代经济科学》2013年第4期。

 

[4] 国家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流动人口服务管理司:《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2012》,北京:中国人口出版社,2012年。

 

[5] 陆大道、姚士谋:《中国城镇化进程的科学思辨》,《人文地理》2007年第4期。

 

[6] 时慧娜:《中国城市化的人力资本积累效应》,《中国软科学》2012年第3期。

 

[7] 世界银行:《2020年的中国:新世纪的发展挑战》,北京: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1997年。

 

[8] 王晓丽:《从市民化角度修正中国城镇化水平》,《中国人口科学》2013年第5期。

 

[9] 魏后凯:《新时期我国国土开发的新方略》,《绿叶》2009年第10期。

 

[10] 魏后凯:《我国城镇化战略调整思路》,《中国经贸导刊》2011年第7期。

 

[11] 魏后凯:《关于城市型社会的若干理论思考》,《城市发展研究》2013年第5期。

 

[12] 魏后凯、苏红健:《中国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进程研究》,《中国人口科学》2013年第5期。

 

[13] 魏后凯主编:《走中国特色的新型城镇化道路》,北京:社科文献出版社,2014年。

 

[14] 姚士谋、陈振光、朱英明等:《中国城市群》,北京: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出版社,2006年。

 

[15] 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中国发展报告:促进人的发展的中国新型城镇化战略》,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年。

 

[16] United Nations. 2011. World Population Prospects-The 2010 Revision. New York.

 

[17] --. 2012. Word Urbanization Prospects-The 2011 Revision. New York.

 

[18] --. 2014. World Urbanization Prospects. The 2014 Revision. New York.

China Economist (中文刊名:《中国经济学人》)是由中国社会科学院主管、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主办的面向全球发行的中英文学术期刊。China Economist创刊于2006年3月,始终致力于向全球传递中国经济学与管理学最前沿研究进展,搭建中外学者相互交流的学术平台和研究阵地,向全世界宣传能够代表中国人民根本利益诉求的研究成果,促进国外读者更好地了解中国,不断增强我国的国际影响力和国际话语权。《中国经济学人》先后被EconLit、EBSCO、ProQuest、SCOPUS等全球主流、权威数据库及索引系统收录,入选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人文社会科学期刊(AMI),是“代表我国人文社会科学英文刊最高水平”的期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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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网站:http://www.chinaeconomist.com/

 

 

 

作者:黄泰岩、黄东辉(中央民族大学)

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深入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区域重大战略、主体功能区战略、新型城镇化战略,优化重大生产力布局,构建优势互补、高质量发展的区域经济布局和国土空间体系”。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深入发展,我国经济发展的空间结构也正在发生深刻调整。推动区域协调发展,既是解决发展不平衡问题的内在要求,也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重要途径,把握其中蕴含的理论内涵和理论逻辑,有助于我们更好实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深刻认识理论内涵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新形势下促进区域协调发展,总的思路是:按照客观经济规律调整完善区域政策体系,发挥各地区比较优势,促进各类要素合理流动和高效集聚,增强创新发展动力,加快构建高质量发展的动力系统,增强中心城市和城市群等经济发展优势区域的经济和人口承载能力,增强其他地区在保障粮食安全、生态安全、边疆安全等方面的功能,形成优势互补、高质量发展的区域经济布局”“不能简单要求各地区在经济发展上达到同一水平,而是要根据各地区的条件,走合理分工、优化发展的路子”。区域协调发展不是要求各地区实现发展模式和发展水平的整齐划一,而是应在符合各地区实际的情况下,通过发展谋求各地区之间的协调与动态平衡,在突出地区优势的基础上促进各地区发展水平的相对平衡。要看到,合理分工是优化发展的前提,优化发展是合理分工的判断标准和目的。新时代新征程,区域经济发展必须贯彻新发展理念,尊重客观规律,发挥比较优势,走合理分工、优化发展的路子。其中包括以下几部分的内容。

其一,在我国这样幅员辽阔、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各地区自然资源禀赋差别较大的发展中大国,全国各地区要共同走向现代化,实现共同富裕,必须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通过顶层设计、整体规划、协调推进,为各地区充分发挥本地比较优势创造稳定持久的基本前提,形成优势互补、高质量发展的区域经济布局和国土空间体系,打造国家整体竞争优势。其二,在统筹发展和安全的前提下发展特色优势产业。在国家层面,必须遵循整体的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方向,推进一二三产业协调发展、融合发展,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像我国这样的经济大国,要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把发展的重点放在实体经济上,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现代化水平,解决“卡脖子”问题,把发展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在一国内部的区域层面,各地区的产业选择和产业体系构建可以依据本地区的资源禀赋和比较优势,发展具有竞争力的优势产业,形成特色产业集群,打造区域经济竞争优势。其三,我国具有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在形成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基础上,商品和生产要素可以自由流向效率更高的地区和部门,推动特色产业在特定区域的集聚,形成分工效应和集聚效应,从而大幅提升区域经济发展的效率和效益。

总之,实现区域经济协调发展,就是要求在“发展”上,充分发挥各地区资源禀赋和比较优势,发展特色优势产业,通过合理分工构建区域经济竞争优势;就是要求在“协调”上,充分发挥党对经济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通过整体规划形成“一盘棋”下的合理分工,既在全国层面整体推进,又充分发挥各地区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促进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

精准把握着力方向

统筹区域发展从来都是一个重大问题,具有长期性。我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各地区自然资源禀赋差别之大在世界上是少有的,区域发展不平衡的问题由来已久,区域协调发展不可能一蹴而就,实现区域协调发展必然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久久为功。

推动区域经济协调发展,必须以新发展理念为引领。我国进入新发展阶段,新发展理念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重要指引,贯穿经济活动全过程,具有很强的战略性、纲领性、引领性。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上,实现更高质量的区域协调发展,必须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引,落实好党中央的重大战略部署,建立更加有效的区域协调发展体制机制,不断健全区域政策体系,以形成更具针对性的区域发展政策,持续提升政策的实施效果。具体到如何发挥比较优势,各地区要依据创新发展的要求找准自己的创新领域和赛道,构建自己的创新优势。例如,全国高校和科研院所密集的区域,要充分发挥科学技术研究的比较优势,加大科技攻关力度,解决“卡脖子”问题,努力成为全国理论创新和科技创新高地;改革开放前沿地区,则要发挥先行先试的优势,成为制度创新的先行区和示范区。各地区要依据协调发展的要求构建特色竞争优势。协调发展注重解决的是发展不平衡问题,区域协调发展的根本在于缩小区域、城乡间的发展差距,各地区要找准比较优势,着力补短板、堵漏洞、强弱项,在发展中促进相对平衡。此外,各地区还要依据绿色发展的要求发挥比较优势,创造更多的生态产品,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生态产品需求;依据开放发展的要求,推进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依据共享发展的要求,加强合作联动,提升发展包容性,扎实推动共同富裕。

推动区域经济协调发展,必须以坚持全国一盘棋为前提。只有在国家区域整体发展战略中发挥比较优势,才能实现区域经济协调发展。一是必须遵循全国区域经济总体发展战略,在全国整体发展中发挥区域比较优势。比较优势是相比较而形成的优势,区域比较优势就是相对于全国区域经济总体发展战略需要而言的,如果偏离了国家发展战略需要,区域比较优势就失去了科学的判断标准,也失去了价值和意义。因此,要按照主体功能定位划分政策单元,对重点开发地区、生态脆弱地区、能源资源地区等制定差异化政策,分类精准施策,推动形成主体功能约束有效、国土开发有序的空间发展格局。二是必须形成合理的区域分工协作体系,在相互协作中发挥比较优势。一个国家的生产力发展水平,明显地表现为其分工的发展程度。分工的产生形成了协作的必要性,分工的发展又要求协作要相应深化,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推动区域经济协调发展,必须推进区域分工协作,发挥各地区比较优势,形成优势互补、高质量发展的区域经济布局。三是必须精准识别和不断强化比较优势。在分工协作的基础上,如果各地区充分发挥自身比较优势,发展优势产业,形成独特竞争优势,就可以集合成国家的整体竞争优势。例如,经济发展条件好的地区要承载更多产业和人口,发挥价值创造作用;生态功能强的地区则要得到有效保护,创造更多生态产品。

推动区域经济协调发展,必须以畅通国民经济循环为基础。只有构建畅通的国民经济循环,才能为区域分工协作创造必要的基础和条件,而且区域分工协作越深化,越需要畅通的国民经济循环。一是畅通生产循环。发挥区域资源禀赋和比较优势发展特色优势产业,必须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一流企业,并以其为“链长”,整合产业链供应链,形成相应的产业集群,实现生产循环的畅通和安全。二是畅通分配循环。发展区域特色优势产业,必须要以合理的国民收入初次分配结构为前提,形成生产资料部门和消费资料部门之间的合理比例以及两部门内部的合理比例,保障生产资料的有效供给和消费资料的市场实现。三是畅通流通循环。发展区域特色优势产业,必须要以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为前提,形成健全的市场体系,特别是要加快要素市场化改革,破除资源流动障碍,形成全国统一的生产要素市场,促进各类生产要素向优势地区和产业集中,形成集聚效应;形成完善的市场机制,使商品和服务能够依据市场信号自由流通,实现优胜劣汰;规范市场秩序,不断优化市场营商环境。四是畅通消费循环。发展区域特色优势产业,必须以能够满足居民消费需求为前提,充分利用我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做强做优做大特色优势产业,服务和融入新发展格局。一方面要以消费需求为导向牵引新供给,通过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催生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新产品,实现供需适配;另一方面要以新供给创造新需求,通过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大力发展数字经济,推动居民消费结构优化升级,巩固和增强超大规模市场优势。

来源: 经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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